新华网湖南频道长沙9月27日电(记者 苏晓洲)湖南省湘潭县响塘乡金湖村村民杨应军个子不高、身形瘦弱,她和丈夫多年来靠中巴车客运维生。9月12日早晨,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,她奋力救下5名孩子,却来不及救自己6岁的女儿。她如今负伤倒在病床上,腹中4个月的胎儿也状况堪忧。杨应军的事迹在湘潭受到了社会的称道,很多人感动得流下了热泪。
在湘潭市中心医院,记者见到了蜷缩在病床上、刚刚入睡的杨应军。她的丈夫黄敢轻轻带上门,在医院的走廊上,哽咽地向记者叙述了12日那天早晨不堪回首的一幕:
当天早晨,经营“锰矿—新湖”中巴线路的黄敢、杨应军夫妇受附近学生家长的委托,接一批孩子去湘锰小学上学。孩子们在车上又笑又闹,其中包括杨应军上学才5天的女儿丹丹。为了赶时间,丹丹早饭都没吃饱,背起书包就跳上了车,她趴在车窗上,朝奶奶送了个飞吻:“奶奶再见!”
7时30分,车子准时到达湘锰小学附近。因为进校前有段路太窄,杨应军领着孩子们下车,黄敢开车掉头。孩子多,杨应军怕他们走散,组织集合后再进校。
当这一行人马上就要到校门口时,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。学校附近一家企业的司机黄某开着一台运送垃圾的卡车,沿校门外的一处斜坡下行,不料刹车失灵,车急速冲向杨应军和她身边的孩子们。
刹那间,意识到危险的孩子们乱成一团,有的叫喊着跑开,但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吓得呆站在原地。
“快跑,快跑……”杨应军边喊边朝那几个孩子冲了过去,第一把,她推开了两个孩子;第二把,她推开了3个。“阿姨用力推我,我就挤着前面一个小朋友往前跑。”6岁男孩潇潇回忆说。
霎时,冲来的卡车撞倒了已经无法闪避的杨应军,接着又撞倒了丹丹,直到把一面围墙撞开一个几米宽的窟窿,才停了下来。
飞扬的尘埃中,杨应军看见自己6岁的女儿丹丹呆坐在2米外的地上,用黑黑的、圆圆的眼睛看着妈妈。但旋即丹丹倒了下去,翻了几次身、抽搐了几下,就不动了。
在医院,杨应军刚清醒过来就问医生:“孩子们怎么样?有没有受伤?”大家告诉她,只有两个孩子受了点轻伤。杨应军又问:“我的丹丹呢?”大家沉默,杨应军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,她哭着追问:“我的丹丹怎么了?”
杨应军已经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女儿。丹丹的心脏被撞断的肋骨刺穿,经抢救无效去世。事发时,丹丹就站在母亲身后,但杨应军却没顾得上。
湘潭市中心医院的医生们告诉记者,已经怀孕4个多月的杨应军右腿淤血、脚踝可能骨折,左脚伤口缝了十几针。由于遭到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,胎儿状态目前不容乐观,稍有不慎就可能流产。目前医院成立了一个院长领衔专家小组,对杨应军身体和心理上进行精心治疗,力争母子平安。
在医院,杨应军如今既感到欣慰:“救了人家的孩子,我不后悔。”同时也为女儿不幸夭折而痛惜:“老天要是有眼,就该拿我的命去换丹丹的命!”
听说杨应军的壮举后,金湖村很多群众说,杨应军同丈夫一起跑了6年的车,见到老人、小孩、孕妇上车,她经常扶上座、送下车;乘客行李多,不仅不多收钱,还帮着拿、帮着搬;一个贫困家庭的孩子搭了4年“顺风车”,杨应军从未收过钱,有时还塞把糖或者送几本故事书给孩子。自打负责接送孩子们上学,杨应军就用硬皮纸做了个名册,登记孩子的姓名、年纪和家长们的姓名、电话,每天孩子们上学、下学,她都要点名……
这些天,杨应军的事迹传遍了湘潭市的街头巷尾。记者见到,她的病房里摆满了鲜花,许多认识和不认识她的人都设法轮流来照顾她。湘潭市、湘潭县的党委、政府领导纷纷到医院探望。步步高商业连锁股份公司、聚宝米业等企业的负责人和被救学生家长也用各种方式表示慰问。“我们要号召全公司3万名职工学习杨应军这种崇高的精神!”步步高商业连锁股份公司党委书记陈志强对记者说。
“虽然失去了丹丹,但我爱人的选择是对的,家里人都支持她。”黄敢对记者说。